【BOB博鱼·(Boyu)】当代人物画的“似真”不应仅仅是“制作”

近日，中国美术奖得奖名单的发布又一次刷爆了美术界人士的手机微信。今年美展上的一些“奇特现象”特别是在是“照片画”现象，辩论热度仍然减。从一开始的批评，到后来的忧虑。

而对于一个专门从事中国思想与绘画研究的学者来说，人物画“所画得和照片一模一样”的现象并不深感“惊讶”，因为人类对于图像传达的执着，仍然在“似真”的路上斡旋。史官文化中的“图像记录”和“成教化，幸人伦”的图像传达仍然是中国文化的传统。据记述，这种以规鉴为目的的人物画最先可追溯到周代，《孔子家语》就有“孔子观乎明堂……而各有本性之状”的记述。

而要用图像呈现出教化功能和史料功能的，最理想的人物画是能与真人一模一样，使人一看就告诉所画的是谁，在做到什么。但是，求助于当时画家的表现手法水平和“似真”能力，不能以现代人显然具有符号性的图像来呈现出。当时的画家为了更佳地与真人比较不应，往往不会在所画人物的旁边录上名字，以免导致误会。如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每一位人物旁边都红字文字，正如话剧中的片头。

虽然现代意义的所画中题跋最先经常出现在宋徽宗赵佶的花鸟画中，但其观念有可能始自对人物图像的充份理解。因为从画花画鸟中表达画家的思想，其可玩性不亚于于当时以忠臣、孝子的“像”来表达画家的思想。以“教化”为目的的佛教绘画和忠臣、孝子故事画，以及史官文化中的“图像记录”是唐代人物画的主要内容，这是对于皇帝行仁政的图像宣传。

然而，唐代中后期蓬勃发展的儒学兴起运动，到宋代改变为通过格物找寻治国平天下的道理。而格物的主要对象是山川草木，用图像来传达格物的结果就南北山水画和花鸟画的兴旺。

但是，无论是人物画，还是山水、花鸟画，传统中国画的空间建构模式一直没逆。按照笔者的研究，中国画的空间建构模式是在“影”观念下的笔墨传达，这种观念仍然持续到“五四”前后。“五四”时期，在救亡运动中，以西方的科学观来改建传统观念已沦为当时知识分子的共识，以代表科学观念的西方绘画改建传统中国画也势在必行。

然而，在百年的人物画探寻中，着眼点还是落在“似真”上。因为人物画不管如何画，“似真”是人物画的前提。

从鸦片战争后蓬勃发展的月份牌则是利用西洋甩笔素描煮沸彩的方式来创作人物画像，其画法与人物照片的上色技术相结合，这是人物画在执着“似真”上的一种探寻，这种人物画的探寻随着新中国的正式成立而改变为展现出新中国新人、新的事、新风尚的年画一种形式。上世纪90年代初，笔者曾见过画家在为出版社创作人物年画时，其草稿一般来说是把电影明星的头像和画家想要传达的动态融合在一起。

蒋兆和的人物画把素描之法融合到人物画中去，修筑出有新的“似真”之路。徐悲鸿的中国画不应与蒋兆和的方式相近。而上世纪50年代初蓬勃发展的浙派人物画是在人物画技法上的又一种探寻，这种探寻实质上是让有坚实素描基础的年长画家来所画传统人物画，其核心也是解决问题人物形象的可辨认性，即“似真”的问题。

但是，浙派人物画的特点是“似真”和笔墨后用，而对于笔墨的训练是通过对山水、花鸟画的自学来已完成。实践证明，浙派人物画的这种教学方式是顺利的，既推崇了人物画“似真”的拒绝，又顾及了中国画特别强调笔墨的特点。

这有可能就是中国人物画的决心。连环画也是人物画的一种最重要形式。这种画法可以追溯到汉朝的画像砖、画像石，东晋顾恺之的《洛神赋图》《女史箴图》与后来的连环画形式上十分相似。

这种画法以线描居多，如果再配上色彩，以单幅的形式经常出现就是一幅人物画了。由于人物画“似真”的特点，尤其是摄影技术普及的当下，人物脸部如照片这是无可非议的。

在这种状况下，急功近利者利用人物画“似真”的特点，通过缩放照片来贪图人物形象之“似真”。本来人物是最无以所画的，但由于摄影技术的参予，再加工匠式的制作使人物画由创作沦落“制作”。只要拍电影一个好的场景或伪造摄影师的创作，通过电脑处置和喷绘技术就能制作出有一个好的样稿，然后按样稿制作就能制作出有一幅合乎全国美展选入的作品。由于参与全国美展的市场需求，这种画稿的制作已沦为一个产业。

据传只要把市场需求告诉他卖家，就可以在网络上购买这种画稿。无可非议，由全国美协主办的全国美展在推展新中国美术事业的发展上，做出了其他机构无法替代的贡献，但或许上，也沦为此风的推波助澜者。这种反复电脑制作和喷绘技术的创作方式虽然也能起着“成教化，幸人伦”的起到，但是，缺乏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的明理功能。

况且，西方绘画史早已证明：西方绘画因照相机的发明者而与摄影技术分道扬镳，中国的人物画却南北了仿真照片的死路，这是有一点美术界同仁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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